倾听 | 盼一场江南的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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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雪已过，一如古时农家对她直观的定义，黄淮以北，初雪骤降，星星散散，看似难成气候，可老天也会一时恍惚。小炉里涮羊肉的时候，他不小心向蘸碟里多放了一把盐，北方便成了北国。

都知道南方人嗜甜，雪花到他们嘴里得是甜的，这天降的霜糖，令无数南方的“老饕”为之神往痴迷。而眼下江南断是无雪的。悬浮大气里的冰晶过了江就化成了水，只小阵子的雨，泛起的寒意就已入骨三分。除此之外，万物样子与商序时无异。

“暮云重叠碧，远树浅深红”，到了江南地界，得佑于尚未消退的暖湿气流，此地尚有一丝温存。高大的阔叶林仍尽力维持着绵薄的蒸腾作用，墨翠、丹红与橙黄平分秋色，来自本不属于这个节令的颜色交织碰撞，泼就一幅暖人心扉的暖色水彩。

迁徙的候鸟短暂落脚，结果许久的樟树林是它们过冬的乐园。一天到晚啾啁不停，也不让人觉着聒噪，和阶下虫鸣组成重奏，滋润着人心。真是奇怪，到这归华别叶的节骨眼上，反却洋溢着生机，谁能说江南骨子里不流露着一种可爱俏皮？

明明知道小雪与下不下雪没多大关系，但还是期望有那么一场像模像样的雪，希望自己能有“花雪随风不厌看”的闲情逸趣，黄庭坚那番赏雪后“眼前多事观游少，胸次无忧酒量宽”的片刻欢谑，更有“飞鸿踏雪泥”的从容笃定心境。说到这儿，竟让我愈发嫉妒起陶庵湖心亭看雪的那份好福气了。

即便盼不来雪，倒也不必因此失望。庭前落木起，我作飘雪观。片片金色的蝴蝶凌空旋舞，徐徐扬扬，曼妙的舞姿凝结成永恒的静美，她与雪花有着相通的美学特质，或者说她就是金色的雪花。

此刻，秋晚的风掸去一切杂芜，生命的峥嵘昭彰于世。落叶也好，落雪也罢，和春英夏花一样，都是一种生命的状态，而生命的所有精彩的瞬间是一脉相承的，如是来，相遇的皆是重逢，盼望的皆是回归。

虽然冬来无雪，期待终究会至。我既身在光阴中，只管泰然处之，昂首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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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州大学新媒体中心

音频：东吴艺术团朗诵团 周雯娟

文字：史飞

图片：李爱玲、沈若澜、杨倩

编辑：李怡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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